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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實現(xiàn)高中語文“高級”內(nèi)容的方法
論實現(xiàn)高中語文“高級”內(nèi)容的方法摘要:沒有充分實現(xiàn)“高級”內(nèi)容是高中語文自身發(fā)展的困境,其原因在于缺乏有力的與“高級”學習目標、內(nèi)容及學生“高級”能力相匹配的“高級”學習方法。本文從高級朗讀、全面評注、咬文嚼字三種高中語文典型學習方法入手,針對高中語文“高級”特征,結(jié)合筆者教學實踐,從言語感知、思想對話、言語思想“諧振”三個層面,闡述它們在實現(xiàn)高中語文“高級”內(nèi)容方面的重要作用及其實施方法。為高中語文學習能真正走向有高度、有思想、有深度的“高級”提供一點思考。
關鍵詞:高中語文;學習方法;高級朗讀;全面評注;咬文嚼字
高中語文的自身困境在于:沒有充分體現(xiàn)“高級”內(nèi)容,不能充分顯示“高級”價值。我們不用擔心“小升初”將不考語文,不用擔心中考將不考語文,但社會、高考卻似乎正對高中語文在選拔高校人才中的作用產(chǎn)生了懷疑并失去了等待耐心。——這聽起來像“盛世危言”,卻或者并非危言聳聽。
但實際上,無論從較高目標設定,還是從體現(xiàn)“共同基礎”之上“多樣選擇”“個性發(fā)展”的課程設置,還是以高中課本為主的較精深語文教學內(nèi)容,還是從初中畢業(yè)生較高的語文能力起點來看,高中其實是有“高級”內(nèi)容的。而之所以在高中其他學科切實、有深度的教學面前淪到“雞肋”的尷尬境地,筆者認為是由于高中語文缺乏相應的“高級”學習方法來“實現(xiàn)”這些“高級”內(nèi)容。就像孩子大了,衣鞋、飲食、環(huán)境等卻沒有隨之變換,則必然局限制了他的發(fā)展空間,并使他形象可笑,步履艱難。
下面結(jié)合筆者教學實踐,試著為目前矮化、貧乏、浮淺的高中語文找出“實現(xiàn)”其應有的“高級”內(nèi)容的可能途徑。
一、高級朗讀——沒被高看的言語感知根本手段
1.要讓朗讀“水漲船高”
現(xiàn)實中的高中朗讀已“日見式微”.早讀時,常常只能聽到稀稀拉拉少有精神的讀書聲;課堂上讀得不多,齊誦時學生也往往提不起精神!靶W大聲讀,初中跟著讀,高中默默讀”大約能反映三個語文學習階段的朗讀狀態(tài)。高中生的朗讀能力沒有在高中得到相應提高,——這和高中語文學習內(nèi)容的“高級”是不般配的。因為學生體會不到高中階段的朗讀和初中、小學有何不同,他們較難讀出其中的“高級”內(nèi)容!牵首x的萎縮,使我們幾乎失去了高中語文學習的一半。
所謂高級朗讀相對于小學、初中以認字、識音、會意為主要任務的朗讀而言,其“高級”應該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首先,其側(cè)重點應該在賞析性朗讀,要使朗讀成為鑒賞課文的重要手段;其次,朗讀水平要提高,字正腔圓、聲音響亮、抑揚頓挫,要有美感,——最高階段是使之有藝術感染力,并形成學生自己的朗讀風格;第三,要形成能力遷移,不僅要能對默讀、速讀等其他朗讀手段產(chǎn)生正面影響,而且能積極促進自己的口語能力,提高表達水平。
朗讀是公認的言語感知根本手段。它是默讀、快讀、背誦的基礎;甚至抄寫、默寫等也可以視作用“書面朗讀”,——朗讀或可作為“感知”層次上語文學習方法的代表。高中的朗讀必須要有實質(zhì)性的提高,要走向“高級”.
2.高中語文學習內(nèi)容決定了朗讀要“系統(tǒng)升級”
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①]對朗讀十分強調(diào)。在第二部分“課程目標”的“閱讀與欣賞”中第五條就要求“能用普通話流暢地朗讀,恰當?shù)乇磉_文本的思想感情和自己的閱讀感受”,在“表達與交流”第九條中又提及“朗誦文學作品,能準確把握作品內(nèi)容,傳達作品的思想內(nèi)涵和感情傾向,具有一定的感染力”.
高中語文課程中古詩文數(shù)量比初中大大增多,幾乎已占到了一半篇目,這使朗讀的作用顯得更為突出!墩n程標準》第二部分“課程目標”中第九條要求“誦讀古代詩詞和文言文,背誦一定數(shù)量的名篇”,在第三部分“實施建議”的“閱讀與鑒賞”中又提出“教師應激發(fā)學生誦讀的興趣,培養(yǎng)學生誦讀的習慣”.
另外,從浙江省兩本選修課本《中國古代詩歌散文欣賞》和《中國現(xiàn)代詩歌散文欣賞》的單元名稱中,我們也可以看出高中語文學習內(nèi)容對朗讀的“倚重”——“因聲求氣吟詠詩韻”、“摯情的呼喚”、“大地的歌吟”、“苦難的琴音”;其實在必修教材的板塊名稱上也可以看出朗讀之必不可少——“頌歌的變奏”、“殉道者之歌”、“文以氣為主”、“在演講廳”、“如泣如訴”等等。
高中語文課程在遵揗共同基礎的同時,開始出現(xiàn)“多樣選擇”的特點,注重對語文學習個性的培養(yǎng)。所以有了選修課程,《標準》對“選修課程”中“詩歌與散文”還特別提出“朗誦小說或表演劇本的精彩片段,品味語言,深入領會作品內(nèi)涵,體驗人物的命運遭遇和內(nèi)心世界,把握人物的性格特征”、“加強詩文的誦讀,在誦讀中感受和體驗作品的意境和形象,得到精神陶冶和審美愉悅”、“提倡舉辦詩歌散文朗誦會”.——甚至在“課程評價”部分還提出“舉行朗誦表演”的考察手段。
——從這些表述中,我們應該注意到朗讀不僅要發(fā)揮重要作用,而且也必須要和高中課程一樣走向“高級”.
3.用高級朗讀應引領語文“展翅高飛”
我們要向?qū)W生闡明高級朗讀對學習高中語文的重要意義,讓他們深刻認識到“不朗讀,無語文”、“不高級朗讀,無高中語文”.不僅要讓他們繼續(xù)朗讀,而且還要帶領他們讀得更好,讀出高中語文學習的新境界。比如早讀時間要規(guī)定齊讀、朗讀而不能只是默默看書;比如上課多留出時間讓學生有機會朗讀,有機會讓更多學生進行表演性朗讀;比如多舉辦班級、年段、全校性的朗讀比賽,讓朗讀走向舞臺,成為藝術;比如可多多進行“朗誦聽讀”活動,讓學生欣賞高層次的漢語朗誦,起到示范、陶冶作用。另外,教師還要帶頭多朗讀,要加強對學生的朗讀指導。具體可以從以下三方面幫助學生進行“高級朗讀”.
首先,幫助學生在字正腔圓中理解體會文章內(nèi)容。要幫助學生讀準字音,并把語音讀得到位,如元音要飽滿,后鼻音要有回聲,四聲要分明等!皭漜hàng寥liáo廓kuò,問wèn蒼cāng茫máng大地,誰主沉chén浮fú?”“四百多年里,它剝蝕了古殿檐頭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要幫助學生讀清句讀,漢語的語序和虛詞擔當了較多的語法功能,這很大程度體現(xiàn)在朗讀的停頓及節(jié)奏上!拔乙檬种/那涌向天邊的排浪,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陽的大海,搖曳著曙光/那枝溫暖漂亮的筆桿……”“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遠矣……”更要幫助學生讀對情感。“像我這樣的一個貧寒的人,或許只有在北平才能享受一點清福吧。好,不再說了吧,要落淚了。真想念北平呀!”——真摯、深切,嘆息一般!坝谑秋嬀茦飞,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薄汲矫谰啊①p心樂事,此樂何極!
其次,幫助學生在揣摩比較中鑒別賞析語言優(yōu)劣。要讓學生通過朗讀來判別表達好差。凡讀來不順口,聽來不入耳的,可能就不好:“我眼睜睜地看過,在無情的冰雹下,我那剛剛灌漿、遠遠沒有長成的谷穗,在細弱的稻稈上搖搖擺擺地掙扎,卻無力掙脫生養(yǎng)它又牢牢地鎖住它的大地,永遠沒有嘗過成熟是怎么一種滋味,便夭折了!痹嚤容^流暢的表達:“東東:想到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我有一份‘孩子長大了’的欣慰,也有一份似水流年的迷惘!币獛椭鷮W生賞析語言妙處!皩ひ捯,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薄Z音開口小,聲音細弱,疊詞連用,聲音凄切,如女子嗚咽。“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薄Z音開口大,聲音響亮,鏗鏘有力,如黃鐘大呂!妒竦离y》音節(jié)高峻,飽滿充沛,如瀑如雷;《赤壁賦》音韻流轉(zhuǎn),變化多端,如畫如歌。更要幫助學生領悟文章情感。前頭的“讀對情感”是理解情感的基礎上把情感讀出來,這里是要通過不斷的朗讀領悟它的情感。
第三,幫助學生在反復誦讀中積累提升語文素養(yǎng)。其誦讀對象尤其指古詩文,會背一定數(shù)量古詩文是高中語文學習必不可少的基礎。高中古詩文的學習要求不僅體現(xiàn)在字詞理解把握,更體現(xiàn)在思想內(nèi)容理解、藝術表達欣賞,應該要從文學、文化的層面來學習。我們來比較下《小石潭記》與《始得西山宴游記》、《醉翁亭記》與《赤壁賦》就能看出高中課文比較深厚的思想、文化內(nèi)涵。這種積累對高中生精神成長有積極影響,“腹有詩書氣自華”講的就是這個道理,F(xiàn)代文、中國文化的源頭在古文,沒有源頭,怎么承繼、發(fā)展中華文明?——我們的血液都是按古文的節(jié)奏、聲音在流淌的。清代唐彪在《讀書作文譜》中對語言能力的形成規(guī)律作了具體的總結(jié):“文章讀之極熟,則與我為化,不知是人之文,我之文也。作文時吾意欲所言,無不隨吾所欲,應筆而出,如泉之涌,滔滔不竭!
讓高中的朗讀顯出“高級”內(nèi)容,讓漢語充分散發(fā)獨特的語音魅力,朗讀將會在高中語文學習中開辟出新內(nèi)容和高境界,并帶動其他相關學習方法一起進步,進而提高言語感知能力,實現(xiàn)語文能力的“展翅高飛”.
二、全面評注——不受重視的思想對話寬闊通道
通過以朗讀為基礎的言語感知手段,學生走近了文本,看到了言語材料中的藝術形象;我們還要帶領學生走進去,和作者、作品人物、教材編者還有和學生自己展開親密對話!翱诓唤^吟于六藝之文,手不停批于百家之編”向為古人相提并論的兩種基本學習方法。
1.要使評注“大顯神通”
評注是傳統(tǒng)的重要的讀書方法。古人有“不動筆墨不讀書”的說法,所以有金圣嘆“批六才子書”傳世,有硯脂齋的批注聞名,有李宗吾和毛宗崗父子的千古妙評,有毛澤東在二十四史留下的墨跡點點。“我注六經(jīng),六經(jīng)注我”,讀中思,思中悟,文我交融,于是思想境界漸高,學問水平漸高!咧薪滩牡木幷咂鋵嵰惨炎⒁獾竭@個手段,蘇教版教材必修一第三專題“月是故鄉(xiāng)明”的五篇文章邊上特意留出“對話欄”,并作評注示范,還在課后要求中特別提出“在對話欄中進行評點,評點時要注意大處著眼,小處落筆,然后將評點和同學交換閱讀”.平時教學中教師可能也有相關要求,同學們也會在學習時作零星評點,但很明顯,這種方法沒有引起我們足夠重視,使用的面還不廣,使用的頻率還不高,所起的作用還不大。
所謂全面評注,是擴大化的傳統(tǒng)評注,包括抄錄、注解、評論、隨感、質(zhì)疑、讀后感等各樣內(nèi)容。它貫穿課文學習的始終——從知識學習到深入探究,遍及課文學習的各個方面——思想情感、情節(jié)內(nèi)容、表達藝術、語言特點等。一邊是層出不窮的新鮮課文思想內(nèi)容,一邊是學生茁壯成長的思想、語文能力,學生有思考則必有心得,但如果不通過評注來鞏固思想的閃光,許多學習內(nèi)容也就一閃而逝,終不能化為我有;而評注的過程也是對自己語言表達能力的一次次鍛煉。
如果說朗讀是從言語形式層面入手的根本感知手段,那么全面評注就是在思想內(nèi)容方面展開“文我對話”的普遍方法。
2.高中生語文能力為全面評注提供了“操作平臺”
如《語文課程標準》所說“高中學生身心發(fā)展?jié)u趨成熟,已具有一定的閱讀表達能力和知識文化積累”、“學生經(jīng)過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習,已具備一定的語文素養(yǎng),語文學習中的個性傾向漸漸明顯,不同學生的學習興趣和需求的差異逐漸增大”.所以“促進他們探究能力的發(fā)展應成為高中語文課程的重要任務……使語文學習的過程成為積極主動探索求知領域的過程”.也就是說,高中生進行評注,和課文展開對話,在語言表達上已不存在大的障礙;同時,他們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也樂于表現(xiàn)自我,他們有同課文對話的主觀意愿。在“實施建議”在又強調(diào)要“改變過于強調(diào)接受學習、死記硬背、機械訓練的狀況,特別要重視探究的學習方式”,教師要“鼓勵學生開展多種活動,如寫書評、讀后感,舉辦讀書報告會、作品討論會等”.
新課程特別強調(diào)要尊重和突出學生在學習中的主體地位,我們應該創(chuàng)造條件賦予學生對課文這個學習內(nèi)容主體進行解讀的權利和機會。課文本身就有不一般的藝術魅力,如果能真正讓學生擁有讀者的權力和主體地位,就一定能激發(fā)他們應有的熱情和興趣!咧猩^好的語文能力和思想上的成熟將會給課文教學帶來多面理解和精彩的思想碰撞!覀兩踔量梢哉f,如果高中生在高中階段還不能站在課文平等的對面,和作品展開思想的交流進而來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和語文水平的話,他不應該是合格的高中生,而我們的高中語文教學也必須認真反思。
到了高中,語文“教”的程度應該慢慢減弱,而“學”的成分應該大大加強,這也是新課程特別強調(diào)“自主探究”的根本原因,只有這樣,高中語文學習才能有質(zhì)的提高,才能開創(chuàng)全新的天地!叭嬖u注”無疑正是聯(lián)系課文與學生、教與學,實現(xiàn)“文我對話”最實在、最寬闊的道路。
3.用全面評注幫助學生實現(xiàn)“文我相長”
結(jié)合自己的實踐從淺入深分三步闡述。
首先,讓學生在“三讀”中寫注解和文意。所謂“三讀”,是學生“自學”課文時的基本要求,即“一讀”解決字詞,二讀理出內(nèi)容,三讀提出問題。一讀必須朗讀,圈劃出難字難詞,然后查字典,清除文字障礙;圈劃出學生認為重要的好詞佳句。并把這些字詞抄寫在課本“天頭地角”.——文言文的字詞注解還應該把它寫在課文中,一是方便查看,二也是加強記憶!岸x”可以讀一段,停一下,想一想,寫下這段意思,讀完后,把各自然段的意思連起來思考,再在書邊列出文章結(jié)構,——以訓練自己的概括能力。“三讀”可以默讀,讀到不解處,停下來,解決不了的,把它寫成一個問題。然后自己查參考資料或問同學、老師,或者在老師教學之后得到解決!@種疑難往往就是課文學習的重點。比如對《獲得教養(yǎng)的途徑》中“在數(shù)千年來不計其數(shù)的語言和書籍交織成的斑斕錦緞中……看見那由千百種矛盾的表情神奇地統(tǒng)一起來的人類的容顏”一句的理解,比如對《今生今世的證據(jù)》的“今生為什么需要證據(jù)?”“需要怎樣的證據(jù)?”的質(zhì)疑。
其次,讓學生在默讀中作賞析與批評。“三讀”之后,這一步可偏重于語言表達、藝術手法等。比如學生對《鳥啼》中“在不能進入的荊棘叢底,每一個夜晚以及每一個早晨,都會閃動出鳥兒的啼鳴。在毀滅一切的冬天巨浪之下,蟄伏著的是寶貴的百花吐艷的潛力”一句所作的批評:“夜晚”和“早晨”外的“白天”就都聽不到“啼鳴”嗎?同時,這個句子表述累贅,試比較“每一個夜晚和早晨”或“幾乎在任何時候”.“閃動出”顯得生硬。“蟄伏”著“潛力”,語義重復,試比較“蟄伏的力量”.比如學生在評《一滴眼淚換一滴水》語言時的批評:第九段中“用腳鐐手銬至今依舊寶貴地在我們這些文明的溫和的有人性的人中間傳下去”,“寶貴地傳下去”搭配不當,應將“寶貴地”舍去;第二十段中“一鞭接一鞭,接著是第三鞭,第四鞭”,“一鞭接一鞭”已經(jīng)是很多次數(shù)的意思了,“接著是第三鞭,第四鞭”似乎多余,應刪去。等等!@樣批評后,學生自己寫文章時大概就會注意自己的造句行文了吧。
第三,讓學生在“心讀”中談感想和心得。學習生活的樂趣在于學習內(nèi)容的豐富多彩,課文中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文字觸動學生的情思,引發(fā)學生的聯(lián)想!@實際上是很好的練筆方式,有話可說,又能加深對課文的理解。比如學生學習《十八歲和其他》后寫下的感想:父子的差別在當代倒可能越來越不明顯了,尤其在思想觀念上。矛盾也許更多地在于孩子想獨立時的掙扎、反抗、迷惘。當代信息的極大豐富和溝通手段前所未有的便捷,不僅使地球成“村”,也使歷史變得“隨時可見”,使長幼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趙忠祥要娛樂,易中天要發(fā)飚,韓寒出盡風頭,郭敬明炙手可熱,中間還有袁騰飛等奪人眼球,“輩份”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了。學了“向青春舉杯”,學生對“青春”的認識變得比較全面深入——理想和抱負、堅持和樂觀、展望和規(guī)劃;學了“獲得教養(yǎng)的途徑”,學生明白了要學習、要從師、要“讀書”;學習了“月是故鄉(xiāng)明”,學生了解了“想家、想回家”的思鄉(xiāng)情結(jié),也覺察到了“無家可歸無所依傍”的人類精神困境……——要讓學生把它們寫出來。
課文不斷地拓寬學生的視野,并慢慢改變學生的觀點、看法。通過全面評注,使學生的情感變得細膩、豐富,使學生的思想變得周密、深刻。——學生的語文水平、文化境界、精神品質(zhì)就在這思想對話中實現(xiàn)“文我相長”了。
三、咬文嚼字——未被認知的言語思想諧振利器
高級朗讀以語言信息輸入為主,是為感知;全面評注在接收語言信息的基礎上和課文展開思想對話;而咬文嚼字則往返于言語、思想之間,對二者進行調(diào)整,最終到達彼此的和諧共振。
1.應為咬文嚼字“正名”
先引用語文教育家王尚文先生的一段話:“語文課程為了形成和發(fā)展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學生的讀寫聽說活動必須指向如何正確理解和運用祖國的語言文字,而主要不是它們的內(nèi)容……簡言之,在讀寫聽說活動中,語文聚焦于‘怎么說’,而其他課程則是‘說什么’!瓋H僅關注課文‘說什么’,不是語文課;即使著眼于‘怎么說’,卻旨在把握‘說什么’,也不是及格的語文課!杂X而明確地指向提高學生正確理解和運用語言文字的能力,才是真正的語文課!盵②]而“咬文嚼字”正是“怎么說”的準確表達!@對高中階段的語文學習則更合適,因為小學生、初中生的語文基礎還比較淺,較難上升到“怎么說”.如果說小學、初中語文是“普識教育”的話,高中語文則開始顯出它的“專業(yè)性”.
但是我們對這一點的認識明顯不到位,“咬文嚼字”在現(xiàn)實中并沒有引廣大教師的重視,有時甚至還被認為是強調(diào)“工具”忽視“人文”的“技術強調(diào)論”而受到質(zhì)疑和批評。這實際上相當嚴重地影響到學生對語言應該精深理解及準確表達的重視,再加上網(wǎng)絡語言、社會傳媒草率用語的強有力沖擊,高中生母語的規(guī)范和精致已到了令人堪憂的地步,他們的語言敏感度相當?shù)剽g弱,——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失去“咬文嚼字”這個專業(yè)利器的語文學習必然變得面目模糊而失之粗糙和浮淺。
調(diào)整言語就是調(diào)整思想,是“推”還是“敲”,反應的正是兩種不同的情景內(nèi)容的選擇。咬文嚼字是尋求言語和思想和諧共振的利器,是語文能力走向精深必不可少的手段。
2.高中培養(yǎng)期望呼喚咬文嚼字“專業(yè)護航”
《語文課程標準》在“前言”和“課程目標”中提出“高中語文課程應進一步提高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使學生具有較強的語文應用能力”、“高中語文課程,應注重應用”、“要使學生掌握語言交際的規(guī)范和基本能力,并通過語文應用養(yǎng)成認真負責、實事求是的科學態(tài)度”,在“閱讀與鑒賞”能力要求中提出“根據(jù)語境揣摩語句含義,運用所學的語文知識,幫助理解結(jié)構復雜、含義豐富的語句,體會精彩語句的表現(xiàn)力”,在“表達與交流”能力要求中則提出“能調(diào)動自己的語言積累,推敲、錘煉語言,表達力求準確、鮮明、生動”.
高中階段是學生在校學習漢語的最后階段,是許多學生進入高校深造的準備階段?v觀能比較全面體現(xiàn)高校選拔人才意志的高考試卷,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除了知識性的題目像字音、字形、默寫外,不論是“語言文字應用”部分中的詞義辨析、語病、語用題,還是現(xiàn)代文閱讀、古詩文閱讀,還是作文,只要和閱讀理解、語言表達有關,就無不與“咬文嚼字”密切相關。
高中課文比較精深,失去咬文嚼字這個“專業(yè)”手段,我們將會失去高中語文的“深度”.比如《老王》這篇文章同時入選了初、高中課本,但高中學習層次比起初中就應該有所提高,除了人與人之間關愛和悲憫情懷、人性的光輝等主題內(nèi)容,還要立足于語句的品味。比如“他蹬,我坐,一路上我們說著閑話”這句話表達的簡潔、“說閑話”透露出來的親切隨和,比如應該留心作者在介紹老王時為什么引用他自己的話——“腦袋慢”、“沒繞過來”、“晚了一步”、“進不去了”、“人老了,沒用了”、“沒出息”——等等。
3.用咬文嚼字促進能力“登堂入室”
為了更好地說明目前高中生表達的糟糕程度及咬文嚼字的切實意義,這里且都引用學生所寫語段作例子,按咬文嚼字的“精深”程度分三層論述。
首先,分析講解“語無倫次”者。高中生的語言表達已有一定基礎,所以他們的“語無倫次”也較“高級”,可稱之為“在美麗詞匯中迷失了方向”.比如:光陰似箭,斗轉(zhuǎn)星移,幾百萬年的時間碎片如零花般被歷史的懸河一下子沖刷到了崖谷深處,現(xiàn)代的曙光將眼前的生活照耀的熠熠生輝!P者可以負責任地毫不夸張地說類似的語句在高中生中比比皆是?梢钥吹贸鰜,其不當處主要在詞語生造、搭配不當、語意不連貫、整體表意不清等:“零花”是生造;“歷史的懸河”費解;“零花”被“懸河”“沖刷”不通,搭配失當;“崖谷”指什么不明確,“崖谷深處”自然也不知在哪了;末一個“的”應為“得”.——中間這個句子,簡直不知所云。對這類語句,我們要告訴學生先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想清楚,再老實地說出來,不要為了“美麗”而丟了清晰。
其次,推導歸謬“不合情理”者。如果說“語無倫次”是語句中雖然“高級”但還有語法錯誤的話,那么“不合情理”則是思想內(nèi)容上的牽強附會、有悖常識,可稱之為“在刻意追求中亂了方寸”.比如:童年路,少年路,青春路,行一步盼一步顧一步,星光滿地鋪。俯仰間思也暮情也暮,回首失歸路,流年最孤獨,戀流年花無數(shù)葉無數(shù)夢無數(shù)!@樣的語句其實還算蠻有水平的。對它們可采取“推導歸謬”的方法進行咬文嚼字:“青春”和“童年”、“少年”大致可以并列;“行一步”是往前走,“盼一步”往前看(想、憧憬),和“行一步”不致了,而“顧一步”卻又“回頭看”,——并列得相當勉強了;而為什么是“星光滿地鋪”呢?不可以是“陽光”、“鮮花”嗎?——難道都是在晚上走嗎?“俯仰間”應指時間短,“思也暮”“情也暮”應是說“情思”很快“暮”了,但這個“暮”可能不是很妥,而它來指“童年”、“少年”、“青春”應該算不得恰當;之后的兩個“流年”重復了。這種似通非通的句子在學生作文中之所以比較“流行”,筆者以為是受了某些隱晦造作的不良文風影響,而學生自己的言語修為還未到火候,于是在刻意追求中忘了流暢和妥帖;或者說,高中生的思維品質(zhì)正處在由“疏亂”向“精密”的轉(zhuǎn)變過程中,他們的語言組織也正處于由“粗放”到“細致”的進程中。
第三,修改比較“完美有缺”者。咬文嚼字是細致的功夫,是精微的技術,也是追求完美的精神。比如下面兩個句子,看起來已經(jīng)不錯了!安灰専崆榉簽E,因為它會成為自我焚燒的火焰;不要讓理性獨斷,因為它是一種局限的力量!保▍顷唬白鹬刈约,然后得到別人的尊重;相信自己,然后得到別人的信任;愛自己,然后得到別人的愛!保ń鹧笱螅覀冞可以把它們分別修改為:“不要讓熱情泛濫,因為它可能會成為自焚的火焰;不要讓理性獨斷,因為它也許會缺乏人情的光輝!薄白鹬刈约,然后才有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相信自己,然后才有可能得到別人的信任;但要愛別人,然后才有可能得到別人的愛!弊寣W生在比較中體會語言的精美。
當然,還要欣賞學習“文質(zhì)兼美”者。咬文嚼字不只是修改的功夫,也是學習的工具。比如對下面的語句,可以抱著學習的態(tài)度!翱蓯,是值得愛,不是矯情,而是真性情!保U雙偉)“孤單,不是一個人陪一個影子,而是身處茫茫人海中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保ㄖx琳潔)“因單純而善良,是純樸;因善良而單純,是高尚!保ㄚw文婷)——當然,課文中自然也有很多精美語句。
有了這種咬文嚼字的語文學習意識,就掌握了尋找言語和思想諧振的方法;如果有了較高的咬文嚼字修養(yǎng),那我們的語文能力真就可以“登堂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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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全國中語會編。葉圣陶、呂叔湘、張志公語文教育論文選[C].北京:開明出版社,1995.
[9]錢理群著。語文教育門外談[M].廣西: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
[①]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制訂。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版
[②]王尚文。緊緊抓住“語文”的韁繩[N].中國教育報,2004年7月8日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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